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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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玲瓏狠狠地甩開小鳶的手,冷笑道:“我害了你們姑娘?你想陷害我就直說, 沒得瞎謅這些名目出來。我才來了這麽一會兒, 連話也沒能和阿黎說上兩句,你倒是說說, 我能有什麽本事把她弄成現在這樣?”

小鳶下意識地想到那盆花。

花枯了, 姑娘也暈倒了。她知道這樣想太過匪夷所思, 可是小鳶知道, 姑娘是有多在乎那盆花的,平常都是放在閨房裏頭, 除了澆水, 都不叫旁人碰一下。小鳶對那盆花,亦是慎之又慎。

如今花和人都出了意外,怎叫她不多想。念及姑娘還躺在床上,仿佛沒了生息的模樣,再看玲瓏這禍害的時候,小鳶便不願輕易地放了她。

“姑娘心善,我卻沒有那麽好糊弄。你早不來,晚不來,偏偏這個時候來找我們姑娘,還害的我們姑娘躺在了床上,不省人事。誰知道你不是打著送衣裳的幌子,故意給外頭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辦事?你原就和我們姑娘有了齟齬, 焉知你不會這般心如蛇蠍,這般喪心病狂!”

玲瓏呸了一聲, 揚著頭: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?”

小鳶恨地對著她的膝蓋狠狠地踹了一腳。

玲瓏沒提防,一下跪倒在地。

“按住她!”小鳶對著兩頭的人吩咐道。

左右的丫鬟瞬間站了出來,將玲瓏緊緊地按在地上。小鳶見她還想反抗,越發厭惡了:“你就在邊上跪著,給我們姑娘賠罪。待會太醫來了,你最好盼著他沒能在屋子裏搜出什麽毒物。但凡是你做了,就等著千刀萬剮吧。”

小鳶是不信這個玲瓏是無辜的。

姑娘身子好不好,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還能不知道?這個玲瓏一來,就生了這樣的事兒,又是在這敏感的時候,京城各方的關系本就到了一點既燃的程度,這個時候生事兒,誰知道她是不是外頭派進來的奸細。

留下這話,小鳶便轉了身回去看著阿黎。

玲瓏被人押,膝蓋都快要磨破了。

“放手,放手!”她掙紮了兩下,終究是做了無用功。那兩個小丫鬟本就害怕,擔心阿黎真出了事兒她們也難逃其咎。惶惶不安之下,面對玲瓏這個“罪魁禍首”,自然也沒有放松力道。

怎麽使勁兒怎麽來。

兩刻鐘後,院子裏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。

小鳶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,急忙趕過去。剛出了門,就見王爺匆匆忙忙地趕回來,手裏還拖著一個老太醫。

趙煊收到消息便舍下手上的那堆破事,心急如焚地往王府裏頭趕。在府門處,剛好碰上了太醫院的老太醫,嫌棄那老太醫走得慢,趙煊直接拖著人進來了。

他鎖著眉頭,走得急,風一樣地闖進了屋子。

小鳶被撇在後面,眼看著後頭又跟著進來了許多人,連紅豆也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,一同趕了回來。見他們都進來了,小鳶忽然又反應過來,趕緊轉了身,又往屋子裏頭折去。

裏間的門外,有一群人在守著。

小鳶走了進去,裏頭只有趙煊、紅豆並那位老太醫進了來。老太醫早就望了阿黎的氣色,眼下正按著脈,一臉凝重。餘下諸人,俱不敢有半聲喧嘩。

太醫收回了手,趙煊上前,將阿黎的手放回被子裏,替她蓋好被子,一舉一動,都透著一股小心翼翼。

若不是打從心底裏在意,也不會如此珍重。可惜了,太醫站了起來,感慨了一聲。

“王爺,這位姑娘並非受了外傷,而是內虛之癥。微臣方才切了脈象,發現這位姑娘脈象虛弱,儼然是心力衰竭之狀,只怕……”

趙煊冷冷道:“只怕什麽。”

“若無靈藥,只怕是撐不過明日了。”

趙煊低下頭,註視著阿黎,不置一語。今日早上他出門的時候,阿黎還沒有醒來,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。事實上,每天早上那個時辰,阿黎都醒不來,今兒當然也一樣。趙煊記得自己走時還彈了彈阿黎的額頭,沒敢太用力,既盼著她能醒過來送他,又舍不得她醒過來。

而今,他從宮中回來,她卻又睡著了。兩扇睫毛闔上,眼下是淡淡地陰影,又精致又脆弱。趙煊撫上她的臉頰,輕聲問道:“不知徐太醫說的是何種靈藥?”

“天材地寶,奇丹妙藥,可遇而不可得的東西。”徐太醫說完,自己也覺得可笑,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。所謂的奇丹妙藥,不過是給攝政王一個念想而已。那等東西,凡世之人如何能得到。

“徐太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?”

“王爺,恕微臣醫術不精。”

趙煊沈默片刻,忽然覺得很累:“來人,送徐太醫回宮。”

外頭的小丫鬟領命進來,走到徐太醫面前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徐太醫看了看趙煊,又望了望床上沒有生息的那位姑娘,終究是走了。攝政王的性子可不太好,救不這姑娘,還能安然無恙的出去,已是幸運了。

他還是趕緊回宮才好。

屋子裏一時又靜了下來,許久,趙煊叫李全和王安進來。二人過來後,只聽趙煊道:“去太醫院,將張太醫、陳太醫都給請來,再去京城西街的榮參堂,將那裏的朱大夫請過來。府庫裏面的藥材,盡數取來。”

李全默默地受命退下,自去準備不提。

趙煊這才有了些心思,打量起屋子裏的這幾個人。

小鳶早在王爺的目光掃到她頭上時便跪了下來。姑娘受了這份罪,她確實是罪該萬死,可眼下,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是是最重要的。

小鳶想著今兒發生的事,未等趙煊開口,便主動交代了。

“王爺,今兒中午,姑娘原本在屋子裏看話本,後來玲瓏過來送衣裳,到了裏間之後,見院子裏的小丫鬟在澆花,她也上去觀望。奴婢見她站在那兒不妥,便趕緊叫她過來,誰知玲瓏轉身的時候,剛好摔到了那盆花上,奴婢趕過去的時候,那盆花已經枯了。再後來便聽到外頭一陣驚叫,奴婢出來的時候,姑娘已經不省人事了。”

趙煊忽然捏緊了拳頭,一字一頓:“你說,那盆花枯了?”

“千真萬確,只摔碎了一次,便枯了。”

後頭的小丫鬟聽次,趕忙轉身走了幾步,將小鳶放到架子上的那盆花給捧了過來。

趙煊忙走過去,只見那花的葉子已經蔫了,連頂上的花也耷拉著,顏色都黯淡了許多。真的……枯了。

趙煊閉了眼睛,心頭一陣無力。這花與阿黎的關系非同尋常,若是這花自此死了,阿黎豈不是也要隨之而去?

不行,怎麽可能呢。他還沒來得及娶阿黎,還沒有同她共度餘生,怎麽可能讓她就這麽離開了他,他不會允許的。

趙煊轉了身,目光死死地鎖在玲瓏身上。

玲瓏瑟縮了一下,知道自己完了。她明明沒有錯,即便傷了那盆花,可也不是故意的,和害了阿黎有什麽關系。

“王爺,王爺奴婢真是不是故意的,奴婢只是想瞧一瞧那盆花而已。奴婢和阿黎是好姐妹,怎麽可能會對阿黎不利呢?”她跪在地上,心中越發地慌亂,“是她,都是小鳶故意陷害我,奴婢真的什麽也沒做。一定是她心存怨氣,是她害了阿黎,王爺您一定要明察啊!”

見趙煊沒說話,玲瓏快絕望了。

她又看向邊上的紅豆,叫道:“紅豆,你說話啊,幫我求求情。我真的沒有害阿黎,今兒過來只是為了同阿黎說說話,送些衣裳過來而已啊,為什麽你們都不信我,為什麽啊!”

她真的是無辜的,她沒有想害人。

玲瓏一邊哭,一邊求著紅豆。然而紅豆心中只覺得麻木,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,也不知道該相信誰。明明只是一個上午沒見,怎麽可能會出了這樣的事呢。且出事的,一個是阿黎,一個,還是玲瓏。她跟著阿黎,如何能不知道,阿黎在王爺心中的地位。不管阿黎這回是否有事,玲瓏,只怕都在劫難逃。王爺是不會放過她的,即便她曾是阿黎的好友。

剎那間,紅豆只感覺天都快要塌了。

趙煊盯著玲瓏,如同看著什麽臟東西一般。這是阿黎的房間,趙煊還不想臟了這兒,遂對著王安吩咐道:“帶下去處置了。”

“是。”王安領命,揪起玲瓏便往外頭拖。

玲瓏知道這回走了自己就真的完了,當即驚恐地大叫:“不要!王爺,我真的沒害阿黎,您要相信我啊!我沒做,就當是看在阿黎的面子上……”

王安見她提了阿黎姑娘,心道不好,立即捂住她的嘴,三兩下將人給拖出去了。

紅豆哆嗦了一下嘴唇,木訥地看著紅豆被拖出去,張了張嘴:“王爺……”

趙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。

紅豆打了一個冷顫,冷徹心扉,再不敢多說一句。

這一日,王府裏註定不能安穩。

……

不同於王府裏頭的戰戰兢兢,誠惶誠恐。張太師府上,尤其是張太師並幾個幕僚心腹,得知了趙煊府上的消息後,卻是志氣大漲。

東風既來,何愁壯志不成?

張太師有兵力,有文武百官擁護,更兼傳國玉璽在手,眼下趙煊又無暇自顧,真正是天賜良機。此時不起,更待何時?

張太師為官多年,已經是只老狐貍了。他最懂快刀斬亂麻,生怕夜長夢多。

得知趙煊那事之後,張太師迅速安排了前前後後所有的事。明日早朝,便是他旗開得勝之時。他張家,亦能冠以皇字。

後頭的幕僚見張太師心情甚好,不禁笑言:“沒成想,那攝政王也是個多情種。”

張太師面露不屑:“耽於情愛,還能成什麽大事。以往,是我高估他了。”

“只怕那位也不會料到,自己會在美色上面栽跟頭。”

料不料到,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,明日的事誰也擋不了。

“人手可安排穩妥了?”張太師望著皇宮的方向,眼中劃過一絲勢在必得。他快要到知天命的年紀了,若是再年輕幾歲,他一定徐徐謀之。然而眼下,他卻不想再等了。

後頭一侍衛打扮的男子回稟道:“太師放心,一切都安排妥當了。”

“攝政王府那邊?”

“明日一早,京師大營的士兵便會將攝政王度團團圍住,便是攝政王察覺到了不對勁,也為時過早,插翅難逃了!”

張太師撫須而笑。

他並非是小氣之人,只是這個趙煊,留著終究是個禍害。待他登上大寶,便是趙煊的葬身之日。敢算計他,註定就該是死路一條。不只他一個,但凡是趙家人,他一個都不會放過。張家的天下,不需要再留著趙家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嘶,明天那章會結束得很快,畢竟,這註定是一場不能成功的嘗試嘛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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